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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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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3

“咕嚕嚕……”

思緒被談心胃裏突如其來的響聲打斷,再不忍心也得把人叫起來,沈由衷握住那瘦削的肩膀輕輕晃了晃:“醒醒,起來吃飯吧。”

談心本就睡得淺,立刻就睜開了眼,漂亮的小鹿眼裏水光潤澤,從茫然到清醒靈動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。

先前他給時燃回了微信,說自己有事先走了,之後覺得有點冷,就縮在了沙發上,沒想到竟然會睡著,但與其說是被沈由衷叫醒的,不如說他是被自己剛剛那震天響的胃腸蠕動給震醒的。

有些尷尬。

沈由衷看著他這副模樣,彎著眼睛笑了起來。

“笑什麽?”談心稍稍有一點尷尬。

跟前炮友重逢,沒有光彩照人也就罷了,現在的樣子多少有些丟人,實在不是理想的情況。

沈由衷輕撫了一下他的頭發,語調溫柔,並沒有半分取笑的意思:“覺得你像我在路上撿回家的小狗,乖乖的,很可愛。”

談心愛狗他是知道的,這樣來比喻,對方不會不高興。

果然,聞言談心只是嗤笑一聲,“我現在是頭餓狼!”接著站起來說,“看看你做了什麽好吃的。”

跟著沈由衷進了廚房,聞到撲面而來的西紅柿雞蛋混合的濃郁香氣,他的胃立刻抽搐得更厲害了。

“好香!”談心看到桌上放著的兩碗面,眼睛“叮”地亮了起來,“西紅柿雞蛋打鹵面?你還會做這個?!”

兩個人真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,對彼此的身體了如指掌,對其他方面僅限於了解姓名、職業和一些可以拿來當話題聊天的喜好。

沈由衷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和他一起坐下,打趣道:“你知道的,我十八歲就進廠了,自理能力不差,不過家裏只有這些,考慮到你餓得厲害,就沒給你做意面,面條比較好消化一些。”

這是玩笑的說法,這人是個天才少年,移民之後一路跳級,十八歲研究生畢業,進了投行做分析師,靠著年限陸續把該考的證都考了,在歐洲工作了八年,香港兩年,四年前調來A市,三十歲成為華富瑞信在內地最年輕的MD,現在才三十二,成了這邊分公司私人銀行部的負責人,身家不知道有多少,妥妥的人生贏家。

談心實在忍不了,努力控制著儀態,挑起面條拌勻,“嗷嗚”吃了一大口,咽下去之後,禮貌又發自真心地豎起大拇指:“好吃,太好吃了!”

“讓客戶滿意是我的榮幸。”沈由衷盛了一碗面湯放在他手邊,莞爾道。

吃飽喝足之後,雖然身上還是有點發冷,腦袋也疼得比之前明顯了些,但談心覺得該走流程了。

不走流程就得走人,要是前任還能假裝體面地敘個舊,可他倆是前炮友,連敘舊都無話可聊。

而且他現在心裏情緒有些亂,有些痛苦,又壓抑得難受,上個床不僅可以阻止自己胡思亂想,還能發洩情緒,也算是比較正向的心理疏導方式吧。

“我去洗澡,一起嗎?”談心發出善意的邀請。

沈由衷抽了張紙巾,優雅地擦了擦嘴:“你先去,如果要泡澡,最好等半個小時之後。”

“淋浴就行。”談心沒什麽泡澡的心情,更不知道該怎麽打發這飯後半小時。

“那跟我來。”

路上沈由衷順便領他參觀了一下家裏的布局,便帶他進了主臥的浴室:“裏邊有浴袍,我給你找家居服。”

談心覺得完全沒那個必要,衣服穿上也得脫,但他沒有阻止,不然顯得自己太過饑渴,不太好。

在這兩年裏,他沒再找炮友,沈由衷是他的前車之鑒,當初斷絕往來鬧得不是很好看,讓他有心理陰影。

人還是太覆雜,太不可控,如果只是出於並不算旺盛的生理需求,用小玩具紓解足矣。

只是再看到沈由衷,身體的記憶被喚醒,死去的欲.望立馬死灰覆燃,就像餓極了的人看到自己最愛吃的噴香大雞腿,還沒吃到嘴裏,就已經知道它有多好吃。

當然,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,自己好像才是那大雞腿,但意思差不多。

洗完披著浴袍出來,看到眼前的畫面,談心差點沒流鼻血。

沈由衷脫了襯衫,只穿著西褲,小麥色皮膚在射燈幽暗的光下微微反光,飽滿的胸肌和塊壘分明的腹肌一覽無餘,手臂和身上絲絲縷縷血管青筋凸顯,不知道是不是剛去做了什麽劇烈運動,肌肉正處在充.血狀態,有一層薄汗,看起來熱騰騰的,性感至極。

他並不是過分健壯的身材,保持狀態全靠戶外運動,沒時間的時候就在跑步機上跑跑,在劃船機上劃幾下,沒有私教也不吃蛋白粉,更不會追求極致的體脂率,肌肉線條流暢好看,恰到好處的皮下脂肪含量讓他的身體像一塊渾然天成的蜜蠟,富有力量感,又不失瑩潤。

“洗好了?”沈由衷指了指床上疊起來的衣服,“家居服在那裏,給你買了牙刷和一次性內褲,管家剛送過來。”

貼心是他一貫的作風,談心並不意外,或許也是因為這樣,海王才能擁有廣闊的海域。

“謝謝。”他點頭道,隨後又問,“家裏有酒嗎?”胃裏有了飯,再喝點小酒,有助於鋪墊氛圍。

沈由衷往客廳的方向一甩頭:“酒櫃在客廳,喜歡什麽隨意就好,廚房冰箱裏有冰塊。”

等人進浴室之後,談心並沒有去穿那套家居服,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別處。

他先是溜達去了客廳,從酒櫃裏找了個水晶杯,看到有一瓶還剩下一半的Octomore,打開倒進杯子裏。

沈由衷喝威士忌愛喝neat,不用加冰,他也就入鄉隨俗——實際上也是因為懶,不想再去廚房取冰。

談心推開陽臺的門出去,站在外頭欣賞了一下小區的風景。

這裏是低密度的高端小區,站在這第七層望出去,眼前是規劃得十分得當的綠化風景,綠樹、花園、水池,被零星的秋雨打得濕漉漉的,水霧被夜燈映得氤氳,營造出一片五光十色的、略顯虛幻的美景。

風很涼,吹得他半幹的頭發涼颼颼的,威士忌的泥煤味很重,辛辣的味道也讓談心唇舌發麻,如果不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放松,他不會選擇喝酒。

他其實並不好這一口,畢竟不管以前學戲還是後來當愛豆,保護嗓子都是第一要務,除非應酬沒辦法才不得不喝,那大多是喝白酒或者紅酒,唯一對洋酒的了解都來自於沈由衷。

畢竟“酒是色媒人”,兩人不管事前事後總會喝上一點,用以點綴或者烘托氛圍。

感覺到透骨的涼意,談心便返回了室內,仔細關好推拉門,返回臥室。

沈由衷洗完澡,見唯一的浴袍被人穿走了,便將浴巾裹在腰間,擦著頭發出來。

臥室裏有淡淡的墨戀香水的氣息,夜晚在街邊撿到的人此刻正靠在浴室墻邊,端著酒笑盈盈地看著他,灰紫色的長發微微蓬松地披在肩膀上,身上並沒有穿那套家居服,只穿了他先前脫下來的白襯衫。

沈由衷身高189,整個人比談心大了一圈,再加上談心幾乎可是算得上形銷骨立,那件襯衫在他身上顯得非常寬松。

袖子卷到手肘,扣子只系了中間的兩顆,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口和精致的鎖骨,下擺剛好擋住臀部,兩條瘦長又不失力量感的長腿悠閑地一直一曲站著。

談心愛豆出身,辛苦的訓練讓他大腿有微微的肌肉輪廓,小腿修長,線條流暢,視覺上更顯得這腿長得逆天。此刻踩在地毯上的腳也是赤著的,窄而白皙,腳背趾骨微微凸起,腳趾圓潤,更是賞心悅目。

更別提此刻,他背對著臺燈的方向站著,光從背面打來,穿透了那件薄薄的襯衫,勾勒出他勁瘦而又柔韌的腰肢,讓人很難不想去伸手把玩。

談心看出沈由衷眼裏無法遮擋的欲.望,這個眼神他太熟悉了,因此笑得更加得意,不發一言地舉起杯子輕啜一口酒液,同時撩起眼皮看著對方。

如果說基友是他們男團的歌舞雙擔,談心是毫無爭議的顏值門面擔當,他的五官生得極為精致,是網友口中所謂的“高清畫質”,眼睛是非常靈動的小鹿眼,但又不像標準小鹿眼那麽圓,而是略有些狹長,在靈動清純中又夾雜了一抹嫵媚,笑起來水光瀲灩,又純又欲,欲語還休,很能勾人。

這一點也得益於他少年時期學乾旦的訓練,戲曲演員對眼神的要求非常高,當年的勤學苦練成了他現在的加分項,大多時候,他根本不需要說話,只靠眼波流轉,就可以準確地傳情達意。

眼下的意思,已經明確得不能再明確。

沈由衷不會看不出來,對方每一個動作和細節都是精心設計過的,都是在精準狙擊他的性.癖。

他承認,自己的確是被深深蠱惑到了,如果不是存了別的想法,他會毫不猶豫地上前把那件襯衫扯掉,撕碎似乎更好。

但沈由衷只是走到談心面前,指尖從他的鎖骨上輕柔地劃過,順著肩膀、手肘落下,去觸碰他的手,若即若離地輕撫,覆蓋住手背,滑下去半握住手指,再掌心相對,最後捏住他的指尖,有一搭沒一搭輕輕捏著。

昏黃燈光落在這膚色對比鮮明的兩只手上,將這一番勾纏映得十分旖旎。

談心微微仰頭,去尋找對方的嘴唇,但他只是湊近,並沒有去吻。

沈由衷並沒有如往常般吻下去,而是微微往後撤了撤腦袋,似笑非笑地看著他:“規矩改沒改?還是事不過三?”

“時間都隔了這麽久……過往次數清零不計,從頭來過。”談心擡起端著酒杯的手,中指和拇指握住杯子,修長的食指戳在他飽滿的胸肌上,撚碎了一顆掛在上邊的剔透水珠,笑顏如花,“但規矩確實沒變。”

這是他的原則,畢竟他初始目的是解決生理需要,沒必要拖太久,時間久了容易生情,很難全身而退。

之前就是因為和沈由衷太過契合,多來了幾次,斷的時候拖泥帶水,搞得大家不歡而散。

要想不重蹈覆轍,就要做到底線明確,意志堅定。

“那麽……謝邀。”沈由衷攥住他到處惹火的手指,把酒杯從他手裏奪過,啜了一口,同樣挑眼看著他的反應,抿唇笑道,“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止步於這個數字,所以,保險起見,我希望這次先從朋友做起。”

談心嗤笑了一聲:“怎麽,你現在養魚用的是這種路數麽?”

沈由衷並不回答,只是淡淡地笑著。

“我不理解,你和我做朋友的目的是什麽?還不是為了‘深入交流’?”談心歪頭看他,帶著一種不自知的可愛,疑惑道,“既然現在就能實現這個目標,為什麽還要強忍著往後拖延?”

“上一次顯然是解題思路出了錯,這次怎麽還能用同一種解法?只要做朋友,你就沒有理由單方面切斷和我的聯系,對嗎?”沈由衷好整以暇地說。

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這個?談心立竿見影地不爽了起來。

他往下瞥了眼,嘲諷道:“說得這麽大義凜然,你別支棱啊!”

別處比嘴都硬。

沈由衷仰頭,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,喉結上下一滾,表情正經地湊在他耳邊,輕聲道:“這是禮貌。”

談心方才還高漲的情緒陡然跌入冰點,回想從相遇那一刻起,沈由衷除了對自己溫柔以待,並沒有表現出肢體上的親昵,顯然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不會發生什麽,之後的這一切,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、自作多情罷了。

這讓他感覺非常不好。

“沈由衷,現在這個情況,男人能克制得住,就已經很無禮了,你這算是哪門子禮貌?”他努力維持笑容,語調揶揄。

盡管談心有著男團級別的表情管理,可沈由衷還是看出了那眼睛中飛速閃過的一抹刺痛,怪只怪那雙眼黑眼球比別人要大,既好看,又容易暴露情緒。

他心裏生出些許不忍,把手裏的空杯子往地毯上一扔,按住談心的肩膀將人抵在一側墻邊,單手箍住那桿細腰,另一只手穿過那微微潮濕的灰紫色頭發,攏住對方的後腦,低頭兇狠地吻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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